評分墊底，家長卻不得不買？

近日，記者關注到科大訊飛（002230.SZ)旗下“E聽說中學”軟件在校園推廣過程中，因收費較高、價格存在地區差異、校方聲稱自愿使用但過多布置該軟件上的作業等問題，引起部分家長不滿。

而“E聽說中學”這一軟件引發爭議的背后，科大訊飛依賴政府補助導致盈利不足，部分業務導致回款效率較慢等問題愈發凸顯。

“E聽說中學”強制購買引爭議

據訊飛AI英語公眾號信息顯示，E聽說采用科大訊飛智能語音評測技術，經中高考、四六級口語考試、外文局翻譯資格考試等大規模應用驗證，目前已服務北京、上海、廣東等全國15個省市高考，市場占有率達100% （計入總分），和北京、上海、江蘇、廣州、重慶、深圳、云南、沈陽等91個地市中考，市場占有率超過92%。年測試考生超過650萬次，累計測試考生超過4500萬人次。

根據不同地區家長發布的關于科大訊飛“E聽說中學”軟件使用價格，其中存在同一軟件不同價格的情況，購買1年價格在308元—460年元不等，購買兩年價格在524-800元不等，購買三年價格在626元-1080元不等。多數家長認為這一價位較高，并且部分家長反映一個賬號只能一個孩子使用。

在學校推廣方面，雖校方在推廣軟件過程中稱學生與家長自愿購買使用該軟件，但實際執行中卻出現過度布置該軟件相關作業的情況。湖北一初中生家長向《中國科技投資》記者反應，學校每周布置作業均會使用該軟件，老師會在家長群中公布未完成該軟件相關作業的學生。

與此同時，家長反映該軟件中的英語讀音較為模糊，這與該軟件強調的智能語音測評技術形成鮮明反差。當前市面上存在每日英語聽力、可可英語、流利說英語等諸多英語聽力APP ，在蘋果系統應用商店中，每日英語聽力4.9分、可可英語4.8分、流利說英語4.4分，而“E聽說中學”評分為2.9分，在安卓系統應用商店中“E聽說中學”評分同樣不高，僅為1.7分，且在用戶評價中存在“識別不準確、功能不實用”等諸多負面評價。

對此，資深產業經濟觀察家梁振鵬向《中國科技投資》記者表示：“關于家長反映的E聽說軟件中英語讀音模糊的問題，這可能與軟件在語音識別和測評技術上的缺陷有關。雖然該軟件強調了智能語音測評技術，但在實際使用中，該技術可能并未達到預期的效果，導致英語讀音較為模糊。然而，在存在負面評價的情況下，科大訊飛仍決定在校園中推廣該軟件，可能與其與學校之間的合作協議有關。”

值得注意是，“E聽說中學”是科大訊飛與校園合作產品的典型代表。教育業務是科大訊飛的主要業務之一，占比約30%，它主要包括 G、B、C 端三類業務。其中，G端業務具有高準入門檻和穩定性等優勢，但也存在著應收賬款回款速度較慢的問題。

據數據顯示，三季度末科大訊飛貨幣資金27.51億元，相比年初的35.63億元大幅下降；應收賬款達到了140.03億元，遠高于年初的121.65億元；短期借款9.52億元，而年初只有2.43億元；長期借款59.86億元，較期初增長31.42%。可以看出，科大訊飛貨幣資金一直減少，長期借款一直在增加。

此外，科大訊飛的應收賬款周轉天數也從2021年的127.32天，增加至2023年的201.84天，截至今年前三季度，已經達到237.91天，三年時間幾乎翻倍。截至9月30日，公司應收賬款余額為140.03億元，逼近前三季度營收總額148.5億元。

對此，新智派新質生產力會客廳創始發起人袁帥向《中國科技投資》記者表示：“科大訊飛公司的財務數據反映出其貨幣資金減少、應收賬款增加、短期和長期借款上升的趨勢。這種情況可能與“E聽說中學”等校園合作產品的推廣和運營有關，因為這類產品可能需要大量的前期投入和運營成本，而回款效率可能受到多種因素的影響，如教育部門的采購流程、學校的使用意愿和支付能力等。此外，科大訊飛在G端業務的回款效率較低也可能是一個重要原因。”

與此同時，公司的壞賬風險急劇增加。據三季報顯示，公司營收賬款壞賬準備計提額達24.2億元，約占應收賬款總額的16%。此外，G端業務不僅存在回款效率低、存在壞賬風險等問題，由于G端業務受到經濟環境、財政支出等影響，2023年公司的智慧教育、智慧城市兩大業務營收占比相對于2022年有一定程度下降。一定程度上，科大訊飛G端業務正面臨量質均下滑的局面。

依賴政府補助 

大模型的盈利效果欠佳

政府補助是指企業從政府無償取得貨幣性資產或非貨幣性資產。根據公司年報解釋，依據會計處理方式不同，其政府補助劃分為兩部分：一是其他收益，二是營業外收支。2023年，科大訊飛的其他收益超過10.87億元，其中直接計入當期損益的政府補助有6.67億元。另外，營業外收入中政府補助項目有1892.47萬元。

2024年前三季度，科大訊飛實現收入148.5億元，歸母凈利潤為-3.44億元，這也是科大訊飛自成立以來首次三季報虧損。其中，非經常性損益為1.24億元，扣非后歸母凈利潤為-4.68億元，扣非后虧損增大。而非經常性損益中，計入當期損益的政府補助就有1.54億元。

2021 年至 2023 年科大訊飛計入當期損益的政府補助合計為 13.16 億元。除去政府補助，科大訊飛三年間凈利潤將不足 2 億元，一定程度上反映科大訊飛盈利能力的薄弱。與此同時，近年科大訊飛凈利率大幅下滑，從2020年的11.07%下降到2024前三季度的-2.85%。

在此背景下，科大訊飛負債一路走高。2020年負債總額為84億元，而2023年負債總額已上升至200.99億元，其負債增長速度遠超營業收入的增長速度。截至今年一季度，科大訊飛總負債197.97億元，同比增長32.21%，負債率上漲至53.24%。

值得注意的是，2023年5月科大訊飛正式發布星火大模型，但目前大模型的盈利效果欠佳。訊飛星火大模型的變現方式分為賦能現有業務、API授權付費、企業定制化模型3種方式，但只有現有業務板塊下的c端硬件效果明顯。據財報數據顯示，智能硬件營收入達16.17億元，同比增長22.35%，智慧汽車業務則實現6.95億元，增幅高達49.71%。星火大模型使c端硬件市場價格提升。

以學習機為例，目前搭載星火大模型的科大訊飛LUMIE10pro高配版售價達到9899元，T20的售價約7999元，T20Pro的售價約8999元，而未搭載大模型的AI學習機售價約為2000~3000元。此外，訊飛AI硬件（AI學習、AI辦公、AI健康）在“618”期間銷售額同比增長125%，在雙11全周期內銷售額同比增長126%。2023年公司的智能硬件營收為16.17億元，同比增長22.35%。

而API授權付費、企業定制化模型兩種變現效果并未在財報中提及。此外，在API授權付費方面，星火大模型經歷迭代之后，性能有提升，調用API的價格反而下降。此前，科大訊飛就星火 V1.5 及 V2.0 推出了不同服務量的使用套餐，價格介于 1800-90000 元 /年（V1.5）及 3600-180000 元/年（V2.0）不等。目前，根據科大訊飛官網，公司分別就星火V1.5、V3.0及V3.5推出了不同服務量的使用套餐，價格介于750~60000元/年（V1.5）、1500~120000元/年（V3.0/V3.5）不等。

價格下調的原因，一方面，訊飛星火的基本版本API定價偏高，為阿里通義前問、百度文言一心、清華智譜、chatgpt中價格最高的一款。另一方面，大模型競爭激烈，北京抖音信息服務有限公司、阿里云計算有限公司、百度集團（09888.HK）、騰訊控股（00700.HK）等紛紛加入。面臨商業化變現難以及競爭加劇，科大訊飛如何提高盈利性仍有待觀察。

記者就“E聽說中學”軟件爭議、應收賬款問題、政府補助等致函科大訊飛，截至發稿，尚未收到回復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