疫情后的在線教育,最終成就的只是“孤獨型”學習者?互聯(lián)網+

什么才是線上教育的終局?
文|姜玥
來源 | 螳螂財經(ID:TanglangFin)
高楊是長沙一所重點中學的老師,負責高中生的心理健康教育。在一個多月的網課中,他能明顯感受到學生們,特別是高三學生普遍彌漫的焦慮情緒。
對很多家長來說,線上教學是“沒有辦法”的事情。一些家長看到學生用手機,總覺得孩子是在玩而不是學習。學生在家里的學習狀態(tài),也和學校課堂學習有很大差異。干擾因素太多,難以專注學習。
時下,部分地區(qū)返校時間已明確。然而,隨著海外疫情的爆發(fā),多地復課時間還是遙遙無期。上網課成為當下學生群體的流行標配。
每個學生都成了“孤獨型”學習者
一個多月的網課過后,重慶的初二學生新昊越來越想回學校了。
早上8點15分,準時上第一節(jié)課,通常是語文或數學,持續(xù)40分鐘,15分鐘后接上第二節(jié)課。此外,每天上午還有一節(jié)體育課,每天任務不同,有時候是跳繩,有時候是體能訓練。打卡也相對簡單,只需要每天錄制一個幾秒鐘的視頻,在晚上7點前上傳就好。
面臨突如其來的疫情,教育部門進行了一系列政策調整。剛開始,學校要求一周上滿八門專業(yè)課。現在只要求上語文、數學、英語、物理四門課。其中語、數、英每天都有一節(jié),物理一周兩節(jié)。
目前,學校在線教學平臺主要包括教育系統(tǒng)的“云課堂”、“人人通”,以及騰訊會議、釘釘等,包括直播和錄播課。一二線城市的孩子家中的網絡條件足以上直播課;而三、四線城市以及偏遠地區(qū)的網絡環(huán)境逐漸從直播走向了錄播。
(國家中小學網絡云平臺,提供錄制課程/ 圖片來源于網絡)
汪靜是郴州的一名初中班主任,這是湖南的一座三四線城市。受網絡環(huán)境限制,從3月9日開始,線上教學由直播和錄播相結合改為全面錄播。并不是每個老師都參與錄播,而是由市教育局選派老師,錄播課程統(tǒng)一安排給全市所有學生。
“我們開始直播的第一天,全市的網絡系統(tǒng)都崩潰了”。身為班主任,她的大量工作是教學之外的,比如填寫行政表格、安排新書郵寄、監(jiān)督學生作業(yè)答疑、對家長的意見電話回訪等。
網絡限制、缺乏互動、難以監(jiān)管,是人們對在線教育的普遍詬病。然而,在線教育真的適合每一個人嗎?
國際上通常將學習者分為7種不同學習風格:視覺型(Visual-spatial)、聽覺型(Aural-Musical)、語言型(Verbal-Linguistic),身體型(Physical–Kinesthetic)、邏輯型(Logical-Mathematical),社交型(Social–Interpersonal)以及孤獨型(Solitary-Intrapersonal)。此外,還有綜合了多種風格的混合型。
(7種學習風格:圖片來源于網絡)
作為更習慣獨立學習、學習自主性更強的孤獨型學習者而言,線上學習和線下學習效果區(qū)別不大。隨著網絡技術的進步,視覺性、聽覺型學習者的需求也能得到滿足。
然而,受線上教育天然的局限性,線上學習無法和老師同學實際互動,難以滿足社交型及身體型學習者的學習需求。后兩者更依賴從老師的言傳身教和實際接觸中學到東西。這也使得線上教育只能長期作為教學補充模式,無法替代真實課堂。
“螳螂財經”擔心,線上教育的發(fā)展,會不會造就越來越多的孤獨型學習者?
被忽略的情感態(tài)度與價值觀教育
新昊顯然不屬于孤獨型學習者。
與專注聽課將比,他更看重和周圍老師、同學的實際互動。目前課程設置還算基礎,新昊并沒有感到明顯的學習壓力。隨著新課的開啟,新昊明顯感覺互動性變少了,“因為上課打字麻煩”;作業(yè)也減少了,他估計是因為線上交作業(yè),老師不好改。
盡管有班級群可以隨時和同學聯(lián)系,每晚7點到9點,也有老師準時在群中線上答疑,但新昊總覺得,家中并沒有明確的學習氛圍。他更喜歡課表被排滿的感覺,“那樣能明顯感覺自己是在學習”,但在家里,“有時候在學習,有時候也在摸魚。”
與中小學生相比,成人對在線教育的接受度更高,針對成人的線上教育也發(fā)展得相對更為完善。與中小學生較單一的應試目的相比,成年學員的學習動機更多元化,目標也更加明確。此外,由于成人通常都更加獨立自主,也更接近孤獨型學習者的狀態(tài)。
以線上英語培訓為例,成年學員大多為了升職、換工作、出國旅游或個人興趣等報班,學習自主性更強。不少成年學員表示,與線下授課相比,網上授課省去了通勤時間,更加方便,且費用更低,成為學習新知識的首選。
在疫情初始,便有不少評論推算疫情后的井噴行業(yè),線上教育赫然在列。然而,由于教育行業(yè)的特殊性,教師背負傳道授業(yè)解惑的職責,這也決定了它難以像普通企業(yè)快速擴張。如果踏著風口快速擴張,勢必以犧牲教學質量為代價。
不論是線上教學還是線下教學,有一個經典的教學三維目標,即:知識與技能(Knowledge&skills);過程與方法(Process&steps)以及情感態(tài)度與價值觀(emotional attitude&values)。
(教學三維目標:圖片來源于網絡)
值得注意的是,“三維目標”并不是三個獨立的教學目標,而是一個教學目標的三個方面,它們是統(tǒng)一的不可分割的整體,最終目的是促進人的全面發(fā)展。
如果說直播課師生還能進行有限互動,那么錄播課則將所有的互動可能一筆勾銷,學生只能被動地接受知識與技能的傳輸。對單純的錄制視頻授課,擁有多年教學經歷的汪靜也表示無奈。統(tǒng)一的教學視頻,看似實現了教育均衡,實際上也無法照顧學生多層次的學習需求。“就像看電視一樣,你不能期待和里面的主角發(fā)生互動。”
“幾乎所有老師、學生、家長都期望早日恢復線下課。”在北京某知名培訓機構任教十年的Aurora反應更為直接。她主要負責高中生北美留學SAT備考。盡管以前也有線上教學,但比例非常少。她更傾向于在真實課堂中面對學生,學生也會更有儀式感。在線上,她沒辦法兼顧各種類型的學生,大多數情況下只能被動講解PPT,而無法跟學生構建更緊密的聯(lián)系。
從目前在線教育的課程設置看,只能側重傳輸“知識與技能”、其次是講解“過程與方法”,而“情感態(tài)度與價值觀”卻難以實現,也并未受到重視。這是線上教育難以忽視的一塊短板,顯然不利于學生,特別是正處成長期的中小學生的全面發(fā)展,也將成為在線教育發(fā)展的長期掣肘。
什么才是線上教育的終局?
前瞻產業(yè)研究院分析認為,隨著互聯(lián)網普及、用戶使用習慣的形成、企業(yè)的市場推廣等原因,未來幾年,在線教育用戶規(guī)模將保持15%左右的速度繼續(xù)增長,到2024年預計突破4億人,總體市場規(guī)模將突破4500億元。
越來越多的老師贊同線上教育是未來趨勢。高楊覺得,線上能在一定程度上方便老師教學,如對課堂知識點匯總歸納。同時,更加方便出勤管理,“學生什么時候進教室,呆了多長時間,系統(tǒng)都有記錄”。
然而,此次全員網課更像是應對疫情的無奈之舉。待疫情過去,學校教育又將迅速果斷投入線下課堂教學的懷抱。畢竟,只有在傳統(tǒng)的課堂教學,通過老師的言傳身教,才能更好地完成“情感態(tài)度與價值觀”的傳達。
對培訓學校來說,線上教學模式更加熟悉,也最早開始線上線下兩手抓。2018年下半年,俞敏洪力排眾議,研發(fā)直播系統(tǒng)“新東方云教室”,這次疫情中,這套直播系統(tǒng)也拯救了新東方,學生上課數量與平時區(qū)別不大。
高思教育在2019年4月也提出了線上與線下相融合的OMO模式,疫情正好成為一道催化劑。“線上教育和線下教育相融合可能就是未來教育行業(yè)發(fā)展的終局。”高思教育一位負責人表示。她也提到了面對面交流的不可或缺,“未來高思教育仍舊以線下為主,但會進一步推動線上和線下教育融合進程”,力圖用線下的方式去完成情感態(tài)度和價值觀教育。
此外,AI技術與在線教育的融合也令人期待。目前,智能作業(yè)批改、人臉識別技術、AI老師等基于人工智能+大數據技術已經運用到在線教育的多元場景中。艾媒咨詢分析師認為, 隨著人工智能+大數據等前沿技術的發(fā)展,在線教育平臺將逐漸為用戶建立專屬學習模型,提供量身定制的學習規(guī)劃與訓練,幫助學生更合理地規(guī)劃學習進程,從而實現因材施教,推動個性化教育普及。
然而,“螳螂財經”以為,與單純的技術躍進相比,如何實現情感態(tài)度價值觀的有效傳達,讓各種類型的學習者各賦其能,才是破解在線教育發(fā)展癥結的核心。
(文中采訪對象為化名)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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